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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5章 你我不相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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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風徐徐,清冷的月色撩人。

入口一塊桂花餅,甜香軟糯。

本想討個清凈,耳邊卻一派嬉鬧聲響,引人面紅耳赤,不忍卒聞。

算一算,於這繁華地界解語樓,蝶風已度過八個年頭。

這一生,侍奉了無數人。

這小小的解語樓,還時常上演一出出喜劇。當初,為了成為花魁,她使勁渾身解數,用盡手段。

各色人等均流連過她海棠閣的床鋪,她見過的社會黑暗,不比當今聖上經歷的少。

一壺錯認水,倒出明凈清液,落於五色琉璃杯,水珠四濺。

那一年,她還只是個沒有名字的小女奴,別人都叫他小蝶。因姿色姣好,在商人間輾轉的小蝶,被解語樓的媽媽瞧上。

一入青樓,萬劫不覆。

她住在最靠近洗恭桶處的房間裏,時常被同屋的女孩子們欺辱。

她們嫉妒她長得好看,便在她的飯菜裏放惡心的昆蟲,將她晾曬好的衣服丟入泥潭,將她的發釵統統折斷,背地裏罵她是偏裝清高的下.賤.貨。

此等骯臟不堪的蕞爾小地,竟也有人與她置氣。

她不理會她們,成天穿著幹結了泥的衣物,披頭散發,不修邊幅。

一日,她正倒恭桶,忽由頭頂砸下一張紙條。

她打開來,僅有兩個字:醜時。

是路過的客人可憐她,要好好“寵愛”她,給她小費麽?此等偷雞摸狗之事,那些姿色一般的女孩子們,都會背著媽媽們做,賺點零花錢用。

她其實,也想有根漂亮釵環呢。

醜時,安撫自己忐忑不安的心,她小心翼翼接近花園,見到兩個身形頎長的少年。

玄衣的男子回過頭,皎皎月色,嬈嬈面龐,冷冷眸光。

真美啊。

那顆痣,尤引人側目。

她不禁看呆了。

“你叫什麽?”他身後的藍衣少年問。

“小蝶……”她不由地站直,竟對玄衣少年不可名狀的寒冷氣場肅然起敬。

“以後便叫蝶風吧,”玄衣少年甩下一張契約,“簽了它,我教你如何成為花魁,相對的,你要為我做事。”

她撿起那張契約單,上面什麽也沒寫,唯有畫押處。

誰會簽一張陌生人扔出的可疑契約單呢。

但直覺告訴她,這個少年,說話算話。她猶猶豫豫擡起頭,瞥見少年脖子上微露的道道傷痕,認定是一同落難的人。

三個臭皮匠,還頂個諸葛亮呢。

她的一顆心,噗通噗通跳,雙眸移不開少年的俊美。

“不簽,便殺你滅口。”藍衣少年即刻拔劍,架在她的脖子上。

她簽,她心甘情願簽。

其時,蝶風滿腦子都是少年的貌美。

她乖乖地點頭,不是怕死,也不是為了當花魁。她只是,一門心思想接近那個玄衣的少年。

她狠心咬破手指,按下血押。

這張空白如也的契約書,將她的一生,引向另一條同樣不夠光彩的道路。

這條路,充滿荊棘,布滿黑暗與汙穢,但她的前方,始終有那個玄衣的少年引領她,在關鍵時刻指點她,讓她如魚得水。

但她只敢默默站在他身後,擡頭望著他的背影,盲目地相信他,跟隨他,做她能做的一切。

他心有猛虎,她盡微薄之力幫助他。

但她也清楚地明白,他們之間,只是契約關系。

沒過多久,她盲目行走時,灰暗的天空雲罅裏,透出一束光。

蝶風第一次,有了朋友的概念。

那是一位小姐,她的父親,是當朝太傅。這類人,通常不會與青樓女子有一點牽扯。

但她卻同紈絝的鄒世子,一同踏入海棠閣,踏入了她的世界。

原來,女人和女人之間,也可以和平相處。

原來,女人和女人之間,也可以嬉笑打鬧,也可以說渾話。

她好生羨慕佟陸陸,羨慕她的瀟灑、自如、透徹。

白盞辛轉移陣地,入了夏至院,她也絕無不放心。除了白盞辛,佟陸陸是她這世上第二信任得過的人。

但後來,白盞辛出征,她漸漸發現,他不同了。

不茍言笑,從來冷言冷語的他開始變著法兒關心佟家,關心那個女孩。

她醋,她嫉妒。

蝶風依舊賠笑,卻好似生命失去了方向。

她一直跟著的玄衣少年,忽然加快速度,她跟不上了。

不是她做得不夠好,只是他心裏確實沒有她。

這麽多年,她小心翼翼望其項背,不敢打擾,不敢靠近,不敢多說一句話,也註定永遠與他如隔天淵。

他的冷漠一瞥,均叫她顫栗。

但唯有陸陸,會迎著他的殺氣而上,敲醒他,陪伴他。

蝶風,只敢站在他的身後。

佟陸陸卻敢與他並肩,甚至擋在他的身前。

白盞辛與燕王的拉鋸戰就此展開,燕王放長線初次拜訪海棠閣時,她甚至欲破罐破摔,和盤托出。

勿要沖動行事,若真行此,她與從前那些因嫉妒而欺辱她的人,有何區別。

她的生命,再次失了方向,成了一個只會完成任務的機器。

即便那時候,已經沒有任務再給她了。

一日覆一日,她在海棠閣買醉,想要逃離,於是,她應下了那個挺近兇險匈奴的密函。

她本已做好身死匈奴的準備。

一盞錯認水飲盡,喉頭甜澀。

嫵媚的眸子流轉,望向推門而入的人,心書翻頁。

“萬俟單於放著華麗的公館不住,是鐵了心要日日留宿我這海棠閣了?”她盈盈起身,端起一杯錯認水,關上門,將沈默的人推至桌邊。

她附身為他倒酒。

濃濃脂粉香,飄飄蕩蕩,縈繞進萬俟邪的鼻腔。

萬俟邪手撐額頭睨向那盞清淡酒水,手按上她的,水柱瞬停。

“過些時日,白盞辛大婚,待封後儀式結束,我便離開。”

蝶風靜靜聽,將酒壺放到桌上,嫣然舉起酒盞遞給他。

“匈奴急需重新整頓,然部落頗多、眾口難調,十年內,我均不會進京了。”

她靜默,他亦不接酒。

“賣身契多少銀兩,我十倍都出得起。”

眸光落在端著酒盞的纖纖玉手上,他頓了頓方接過,一飲而盡。

如此艷俗之地,酒卻清甜得很。

緊握酒盞的指節微屈,咯咯作響。他擺正頭,耳邊的藍寶石搖擺閃爍,正如他望著她時的眸子,散出灼灼光:“你是我第一個女人,也是唯一一個。”

“你可不是我第一個男人。”故意激怒他似的,蝶風悠悠於一旁坐下,徑自倒酒,“我是青樓女子,我侍奉過許多人。”

萬俟邪雙手交叉放於腹部,微不可見的怒火於四經八脈中游走:“你嫌棄我是個殘廢?”

聞言,蝶風嗤笑:“怎麽會。”

“那我怎會嫌棄你是個青樓女子。”

手一頓,蝶風擡起頭,訝異瞥向堂堂單於,不知所措地低下頭,覆睇他一眼,也未看出絲毫破綻。

“一夜情深麽?”她有些自嘲,“單於是流連蝶風的好技術麽?單於可知,那些熟稔的一舉一動,都是在多少男人身上練來的?”

萬俟邪覷了覷眼:“蝶風姑娘以為,年初春宴後,我為何屢次造訪?”

“自是為了探燕王的底。”

“非也,我是來探蝶風姑娘的底。”

“原來,那時候單於便對我有肖想了。”她心內訝異,故作不以為意,為他滿上,“蝶風於任何人而言,均唾手可得,單於若想要蝶風,買了便是。”

“你若不願,我不強求。”

萬俟邪欲與她敬酒,她不舉盞,他兀自飲盡,轉動輪椅往門口而去。

她的不以為意,惹怒他了。

他定覺她看不起他,譏誚他是個殘廢。

雙手顫抖,蝶風猛然擡頭,望向那人寂寥的背影,雙眸微濕,悔意漸生。

他要走了嗎?

手撫上雕花門的一剎那,萬俟邪別過頭,再次試探:“你我不相嫌,予我一次機會,可否?”

不相嫌……

未聽得她的回答,須臾,萬俟邪推開房門,長嘆一口氣。

“萬俟邪,”女子叫住他,他旋即轉過車輪,對上她如金秋般燦爛的笑意,“匈奴的游牧生活,須得提前準備何物?”

“無需準備,”他指指她,又指指自己,“只需你我。”

……

此次封後,與以往大不相同。

以前東秦、大明的封後禮節為模,均盛大莊重、嚴謹繁瑣。其中光是祭天拜祖一項,便耗費整整兩個時辰。

然白盞辛強調,要走民間禮序,將佟陸陸從夏至院娶入正崇殿,其餘不必要的祭天禮俗,能簡則簡。

換句話說,便是:早點把準皇後送入正崇殿才是正道,老祖宗什麽都甭管了,愛誰誰。

為此,周大人忙得不可開交,愁眉不展。

蘇大人被降級,馬大人不著調,鄒大人是個出家人,佟丞相又享受養老生活去了,故無人商議。翻閱典籍,又前無古例,他要如何安排,方能讓帝王滿意吶?

“周大人,我們來給您出主意。”佟司佟梧閑來無事,滿皇城晃蕩攪和。

“靜嫻郡主是陛下的心尖寵,靜嫻郡主高興,陛下就高興。”

“靜嫻郡主喜歡吃、喜歡美男,您啊,就多搜羅些美男子。”

“就算宮女太監夠,用不得他們,讓他們往哪兒一站,哇,多養眼。”

“到時候靜嫻郡主一樂,嘿嘿,陛下不就樂了?”

美男子?

陛下面前,情敵都得死!

到時候陛下一劍下來,大家都得掉腦袋!

“餿主意,出餿主意,給我挖坑,還想埋了我!”周大人掄起手中的書冊便卷成桶,一人敲幾下,“滾滾滾。”

然佟司佟梧的聲音如魔音灌耳,周大人想啊想,壓力倍兒大時,忽覺有幾分道理。

也不要弄多少,偷偷弄幾個,逗逗靜嫻郡主開心就好了,無論如何,這事兒得以女祖宗為先。

心下敲定了,周大人便樂滋滋行動起來。

除開白帝與靜嫻郡主大婚的事宜,京城眾人的目光還聚焦在新晉的安王身上。

安王長了一張與前東秦燕王畫像極相似的臉,且又像賢元皇後,與當今陛下還有幾分相似,故引得坊間流出不少傳聞,直指安王身世,均十分離奇。

安王神秘異常,想巴結他的權貴總是逮不到他人。故安王府門口每天都有人堵著,圍了一群又一群,水洩不通,門庭若市。

其時,昭雲才沒空管這些流言蜚語,他正系著一圈遮臟圍裙,與佟杉姍在安王府一角的小廚房裏一同備果子。

大婚之前,佟陸陸決心再幫昭雲一把,便將正崇殿與萬華殿的果子籌備工作交給安王府。

其時,昭雲正與佟杉姍於安王府揉面團。

雖說尚未出嫁,女兒家不得隨意踏入男方府中,但佟杉姍只需稍微戴個兜帽,昭雲以卓越的輕功背著她於樹間晃悠幾圈,二人便可從後門隨意出入安王府與佟府。

況且,佟府不還有個絕對利於翻墻的夏至院嗎?

這年頭,誰還走正門呢?

昭雲此時,尚未與佟杉姍解釋自己的身世,然聰明如她,早已從那顆紅寶石上猜出蛛絲馬跡。

“嗯……”昭雲為難地望著手中的一坨面,“好像水少了。”

“那就多加點。”佟杉姍撈起一旁的小勺,往一旁的小桶內取了些許水,均勻澆到面團上。

“糖且不要加太多,”她立在一旁,目光順著昭雲的手往上,停留在滿滿少年感的清面,“昭雲,明年是否要及冠了?”

“嗯,屆時,就能娶三小姐過門。”他笑得陽光,像個抱了滿懷糖的孩子。

“此事不急。”她的柔荑撐在沾了面粉的桌上,指尖的清水與面粉融合,漸漸的,能捏出一塊小面團來。

佟杉姍偷瞄少年一眼,面頰緋紅:“昭雲……其實……你不必再喚我三小姐了。”聽著怪生分的。

昭雲將面團蓋好發酵,用沾滿面粉的手撓撓鼻尖:“那……叫你……杉姍。”

話到最後,他聲音越發沒了底氣。

杉姍……杉姍……

心頭循環默念這個名字,他鄭重凝視她,目光不移,惹得她嬌羞不已:“昭雲?”

“杉姍。”

“嗯,我在。”

臉蹭蹭蹭紅了一片,灼傷似的,昭雲忙轉過頭,扶著墻,把頭埋入胳膊。

我怎麽這麽沒用!

佟杉姍羞赧地扭身靠在桌邊,手裏的小面團揉了一圈又一圈。

一雙充滿傷痕的手從後繞過她的肩,卻因小心翼翼地,不願讓她沾上面粉地,與她隔著些微距離。

然,這個無形的懷抱,因少年溫潤的氣息,顯得那麽暖。

“杉姍。”

“嗯。”她柔柔應他。

“想去看山川秀美、江河大海否?”

從小居住在春分院,從小安居京城的佟杉姍聞言,眸子裏盡是無限的向往與希冀。她點點頭,手撫上他的袖子,輕輕後退,直到背靠在他結識的懷裏:“想。”

“我帶你去。”

“好。”

輕撫過他的袖子,她握上他的手,與他十指相扣,心裏甜絲絲的。

“昭雲,你有沒有,聽過一句詩?”

“聽過,執子之手,與子偕老。”

……

萬華殿內,臨近婚禮,韓澈終能下床活動。

那烈毒一旦發作,便攻人經脈,令人渾身無力,攤倒吐血。

太醫院眾太醫吊著他一口氣吊了多日,但因過於激烈的藥物沖突,韓澈已產生一定的抗藥性。

好在緊要關頭,藥方送到,眾人將其救治回來。

如今雖不能馱著佟陸陸飛上飛下,好歹也能緩緩行走,只是臉色蒼白、身無血色,圖叫人看了心疼。

少年為盡快康覆,趕上佟陸陸與白盞辛的婚事,每日走萬華殿桂花院千圈,繞得佟陸陸腦袋暈。

“姐姐,你與姐夫潛入秘倉尋覓藥方時……可察覺到二樓的花名冊?”

花名冊?佟陸陸搖搖頭:“沒,我們只帶回來一疊賢元皇後的信和藥方,你的情況不容拖沓,哪還有心思想那些?”

“嗯……”少年有些失望,他坐到佟陸陸身邊,“那,那些殺手們……”

“有些仍在逃,但大部分均被一網打盡了。”

“那……韓家……”

佟陸陸了然,放下手裏的活:“阿澈,舟山的韓家,不是京城的韓家。他們罪有應得,切莫放在心上。對了,你殺了明威的事,須得親自同環紆說,好好認罪……挑個他心情好的日子去。”

“嗯。”他點頭,撓撓下巴上的傷疤。

“阿澈,你這個疤打哪來的?”

韓澈不願回答似的,遑遑岔開話題:“姐姐,我以後……還能留在你身邊嗎?姐夫怕是不會同意吧。”

“他會同意的,明威實則他早就想殺了。”

《東秦》裏面不僅是殺了,還手段狠辣呢。

佟陸陸吞幾口水果,朝他眨巴眨巴眼:“別和他置氣,多喊幾聲姐夫。”

夜,處理完堆積如山的奏折,白盞辛命小福生將已能走路的韓澈帶來。

他食指敲桌,的的作響。

韓澈恭敬跪拜後,白盞辛命小福生搬來一個板凳,讓韓澈正坐在正崇殿中央。

更難受了……倒不如跪著。

正欲將刺殺明威一事和盤托出,韓澈便見那帝王曲指逗弄桌邊一上等花瓶內的狗尾巴草,好似漫不經心問:“何時,開始對陸陸有非分之想的?”

???

韓澈和小福生面面相覷,小福生連忙小碎步跑至門口,將大門關緊。

“這……”那番記憶,是韓澈心頭的小秘密,若非萬不得已,他絕不想說。

“說出來,姐夫讓你留在萬華殿。”

這件事,真的比刺殺明威更重要?

韓澈清清嗓子,將那年雪夜,佟陸陸與蝶風抱怨鄒曲臨喝醉酒後,於街上幹的一應光榮事跡統統和盤托出。

“哦~”帝王了然,點點頭,一派親和又淡定的模樣,“因鄒曲臨,她喝醉了酒。”

韓澈挪了一下,總覺周圍氣氛古怪,極不自在。

“還打橫抱了你。”

帝王語如死神之音,嚇得小福生瑟瑟發抖,默默跪下。

“還將一雙棉鞋給你穿,讓你背她回去。”

韓澈清清嗓子,連忙挽救:“實則……姐姐當時不太清醒……”

“阿澈啊,”帝王忽語重心長起來,不知從哪拿出一只小剪子,為狗尾巴草悉心剪枝,“你定調查過鄒曲臨與陸陸的事,說說,鄒曲臨為何傾心陸陸?”

他怎麽知道?!

韓澈冷汗涔涔,是,他當初得知鄒曲臨是姐姐的前未婚夫,確暗中調查過他,問過一幹人等。

太難了。

“額……”他正猶豫,卻見帝王“哢嚓”一聲,剪下一根小葉。

留在宮中,若無帝王特允,只能當個太監。

“是四公子五公子說的,大明明昌二年的事!”

佟陸陸還不知韓澈為了留在她身邊,把她給賣了。

她哼著小曲兒,脫襪子正要上床睡覺,便聽得一陣轟動。

佟陸陸眼睜睜望著一群宮人,將萬華殿裏的酒、衣櫃鞋櫃統統搬走,甚至將她方才脫下的小鞋一應帶走了。

什麽情況?

搶酒搶衣服搶鞋子啊?

她光著腳丫走出門,卻被白盞辛一手拎往正崇殿,大發雷霆:“朕近日清閑了,執行靜嫻郡主的罰令,從此靜嫻郡主均要在正崇殿過夜!”

更離奇的是,這幾日,皇宮大興土木。

造什麽?

造茅廁。

高級茅廁。

可皇宮的每個宮殿不都配有恭桶麽,要什麽茅廁啊?

佟陸陸百思不得其解。

某夜,白盞辛煞有其事地對她說:“朕請靜嫻郡主去逛花園。”

於是逛著逛著,佟陸陸便被他帶到剛建好的超級豪華茅廁邊。

“如何,是不是又寬敞又精致又漂亮?”白盞辛頗為驕傲,將一頭霧水的佟陸陸拉進去,一個小細節一個小細節地介紹。

熏香、蠟燭一應俱全,就連每個茅坑的香木屑,均講究分布,為可選自助式,讓你想怎麽香,就怎麽香。

每個隔間,甚至放有許多玩物,讓你在如廁的同時,享受天堂般的待遇。

環紆瘋了,奇觀誤國。

她掉頭就想走,卻被他一手拽住,撳在墻上,臉黑地可怕。

你同別人的心動回憶,我均要一一覆蓋。

大腦一片空白的佟陸陸,下意識舉起雙手,卻不知投的是哪門子降,反正先認錯就對了:“我不是,我沒有,別瞎想。”

醋海生了波濤,帝王不甘地別過頭,紅著耳尖嘟囔:“你在舒服堂與鄒曲臨待了多久,我也要與你在這待多久。”

???

舒?服?堂?

這他娘的哪年哪月的事啊!

是!哪!個!王!八!蛋!掀!她!老!底?!

作者有話要說:此章依然可以留想看的番外~愛你們感謝在2019-12-2217:10:47~2019-12-2316:53:0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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